因為歐洲的客君傳統和蠻族入關本來就是兩碼事,通過聯姻獲得王位的異族王室除了王室成員外,從官員到貴族的整個國家機器都沿用本民族現有的體系,被突然空降到這個體系頂端的異族王室由于對整個體系不熟悉,缺乏完全忠于自己的基本盤,只能選擇要么放權給貴族讓貴族協助統治,要么想辦法捍衛所在國利益,在整個官僚體系甚至整個國家中贏得威望以維持自己的統治,完全沒有對所在國家進行壓迫的資本。舉個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瑞典國王貝爾納多特(卡爾十四世):此人是法國人,曾是拿破侖的將軍,一名瑞典外交官為了交好法國,便自作主張便邀請他去做瑞典國王;貝爾納多特當上瑞典國王后反而和自己祖國法國鬧翻并加入反法同盟擊敗了法軍入侵,從而被瑞典人視為民族英雄,至今仍受到紀念。貝爾納多特在剛去瑞典時,雖然有軍隊支持,但政府內部有不少反對聲音,他和法國鬧翻選擇站在瑞典立場上,有和拿破侖的私人恩怨因素,恐怕也和他這樣的客君需要在自己接手的統治體系中樹立威望有關。
相比這種被邀請去的客君,滿清顯然與此完全不同,而是更像奧斯曼對東羅馬的征服,滿清的根源在于他不僅王室是異族的,他入關時還帶來了一支全民皆兵的蠻族部隊,由于高度武裝,并且保有語言和習俗上的高度不同,滿清王室完全可以以此為基本盤;這支基本盤部隊的存在使得滿清君主不像歐洲客君那樣需要適應被統治民族的治理體制,而是有了資本破壞被統治民族的治理體系并將自己民族的全部治理體系連同文化強迫被統治民族接受,相比歐洲客君是去做客的,滿清君主明顯是來做主的